情,她现在四肢酸软连端碗都困难。
陆禾用小勺舀盐水,吹了吹,送到林嘉干涩唇边。
林嘉微微张口,水顺着舌头划过嗓子,钻心的疼。林嘉皱紧了眉头,捂着嘴死都不喝了。
陆禾知道嗓子疼的滋味不好受,但林嘉睡了这么久身体缺水,他只好软言软语哄着。
偏偏林嘉软硬不吃,说不喝就不喝,嘴唇紧抿,倔得跟驴似的。
陆禾没强求,哄了一会儿端着碗走出房间。
再回来时,他胳膊上的石膏拆了,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几位私人医生。
他胳膊肘的缝合伤口被雨水泡发泛白,深黄色脓水围绕伤口周围,看着都感觉疼。
林嘉只瞅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不忍再看。
“我们打个赌,好不好?”陆禾柔声问她。
林嘉不回答,心里已经猜到陆禾要干什么。
“如果我在治疗过程中没说一声疼,你就把水喝了。好么?”顿了顿,他又说,“如果我没忍住说了疼,那就罚我回学校后天天给你打水。”
陆禾见她不说话权当她默认。转身和医生说开始吧,就当着林嘉的面进行治疗。
伤口化脓严重又被浸了雨,要拆线重缝。处理伤口脓血的时候,剪刀剪断被血浸红的细线,尖锐镊子直戳戳怼在化脓处撕掉脓液黏膜。
陆禾表情严肃,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指甲掐入皮肉。额头渗出汗珠,疼的他身体止不住轻颤。
林嘉心里一抽一抽的,看不下去了扯过被子,一头钻进去。
她蜷缩成一团,紧紧咬着唇,刚才撕扯脓液黏膜的画面挥之不去,那该多疼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轻扯被子。
林嘉死死揪着,不肯出来。
陆禾缓了缓,低声道:“完事儿了。”
林嘉‘噌’地掀翻被子,坐起身,眼眶红红瞪着陆禾。
无声指责和强烈心疼。
陆禾被她的眼神震住,无措地迎上那道目光。
过了一会儿,林嘉视线下移,落在他手臂上。
伤口已经重新缝合,再打一遍石膏固定就行。
“神经病!”林嘉嗓子哑得听不出原本音色。
陆禾单手端起桌上的碗,“听话,把水喝了。我去给你冲药。”
林嘉抢过他手里的碗,五官痛苦地皱在一起,仰头一饮而尽。
陆禾松了口气,紧紧攥着的拳头一点点松开。
下一秒,他身体一软,面无血色昏倒在林嘉床上。
林嘉一惊,急忙叫医生进来。
陆禾是疼昏的,昏了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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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秦莲本就身体不好又淋了雨,急需重新住院治疗。
林嘉给厉川打电话让厉川安排妥当,连夜把秦莲从南城接回海宁。
陆禾醒后,房间里空空荡荡的,落日余晖透过窗户洒落地面。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抬手揉太阳穴时,冰凉的珠子碰到他的脸。
陆禾一怔,才发觉手腕上多出来的手串和林嘉之前带的小叶紫檀很像。
“喂,哪有让病号照顾病号的道理嘛。”林嘉嗓音喑哑,藏不住娇气的抱怨。
她端着药推门走进陆禾房间,踢踢踏踏的。
见陆禾醒了,林嘉猛地顿住脚步。
“你怎么醒了也不出声。”她不确定陆禾有没有听到她刚才无心的抱怨,心虚地不敢直视他。
陆禾单手撑着床,坐起身。
“这手串……”
不等陆禾说完,林嘉着急打断他,语气中带着被看穿心意的害臊,“没错,就是我送你的报恩礼物!”
“我和你说,这可是我专门去寺庙求的。开过光,能保平安。很灵验的!”她恢复了精神气儿,“你最好别弄丢,不然我就……”
陆禾摸了摸手串,满脸笑意地歪头等她说下半句。
“哼。”林嘉被看的面色一红,傲娇冷哼,“算了,反正你不许丢!”
“嗯,不丢。”
橘红天色映衬,少年收起生人勿近的清冷,细软的发丝乖顺垂着,身上那件白色衬衫领口微敞,劲瘦锁骨若隐若现,说不上是更憔悴还是更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