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来,正要上前答活,却听毓敏又说:“皇爷爷的圣德,遍及四方,孙儿自然也会享受到。”
这话说得更是得体,关续清也更是高兴,看着毓敏,不由得感叹道:“朕的孙子都这么大了,朕能不老吗。”
毓敏接口道:“您才四十几岁正是春秋鼎盛、大建功业的时候呢。”
一句话说的众人都大笑起来。
关续清指着前面说道:“溥贤,这儿离打狼的土城多远哪?”
“回父皇,不到五里。不过,道路坎坷,汽车难走。儿臣的坐骑,是父皇赏赐的御马,走得很平稳,请父皇放心。”
关续清兴致勃勃:”哎——观赏雪景,怎么能走马观花,走一走,也可以活动一下嘛。”
关绪清一边说一边拉着毓敏的小手,径直朝前走了,一路上,祖孙两人谈谈笑笑,说得十分热乎。关绪清是要考较这个聪明伶俐的孙子;毓敏呢,却是童言无忌,问什么就答什么。皇上步行,谁敢坐车坐轿啊,上自皇子皇孙,下至文武百官,急急忙忙跟了上来,簇拥着皇上,来到了猎狼的土城。
这个土城并不大,依山筑成,两丈多高,里圈直径也不过半里,却圈了四五百只野狼。野狼是群居成性的,每一群自成一伙。看下边,大约有那么七八群,分散在上围子里,各占一方。母狼在正中间,护着狼崽子,公狼则在外圈,瞪着绿光闪闪的眼睛,伸着血红的舌头,警惕的注视着其他的狼群。这些野狼,自从被圈进来,就一直饿着肚子,也不知饿了几天了。大概他们之间,已经发生过几场争斗。土围子里,草丛中,到处可见斑斑血迹。
关绪清拉着毓敏和毓珏,登上土城,站到连夜加修的墙垛子一边,向溥贤微微一笑说:“老四,看你的了。”
四皇子溥贤响亮的答应一声,向下边一挥手,几个下人抬着一口三百多斤重的野猪走上城头,割断捆绑的绳索,推了下去。野猪本来就是山林中的猛兽,身上粘着一层厚厚的松脂沙土,坚如铁甲。口中獠牙,又长又粗,好似一把利刃。一般的虎豹见了它,还要退避三舍呢,区区野狼,它哪会放在眼里。再说,它也饿了好几天了,见了猎物,精神振奋,发了疯似的便向狼群冲了过去,又撕,又咬。霎时间,几只公狼,有的被野猪的撩牙挑开了肚子,有的被野猪的巨齿咬断了喉管,成了野猪解馋解饿的美餐。可是,这群狼毕竟有四五百只啊,一头野猪又怎能对付得了呢?而且,这些狼也是饿得急红了眼,百无禁忌,同样把这头野猪,看做是救命的佳肴了。于是,成群结队,反扑过来。猪与狼,狼与狼之间,展开了一场你死我活的血腥搏斗,惨烈之状令人心惊胆战,不忍卒睹。
溥贤见野猪和狼群已经斗得筋疲力竭了,高喊一声,“放箭,把活着的全都射死。注意,只准射头,留下整张的狼皮,咱们还要赏人呢!”
一声令下,四皇子府上的家将亲兵,马上分散开来,弓拉满月,箭似流星,朝着下边射了过去。其他皇子的亲兵和护卫们,也赶来凑热闹,一齐放箭。狼是有名的头硬,四皇子只准射头,可也真不容易。足足过了两个小时,下边的野猪,野狼,才全都倒在血泊里不动弹了。
关绪清抬脚就要下城去离近看一看,溥贤连忙上前拦阻:“父皇等一等。下边让孩儿们去收拾,万一有没死透的,惊了驾……”
关绪清不以为然的纵声大笑:“哈哈……朕一生经了多少惊心动魄的大事啊,还怕这几只死狼吗?”说着抬脚就走,众警卫和皇子们不敢疏忽,连忙跟了过来,护在皇上的前后左右。
老九溥伟趁着这个机会,紧走几步对溥贤说:“四哥,你这打狼的法子,确实是独出心裁。不过,据小弟看来,让它们这样自相残杀,是不是太残酷了一点?”
溥贤冷笑了一下说:“哦,九弟,你这样想吗?其实,我不过是想让父皇看个热闹,散散心,解解闷。要说打猎,父皇什么样的猎物没有见过?要说赏人,又哪差这几张狼皮呢?至于说到残酷,狼也不是什么好动物,有什么值得可怜的呢?”
俩人悄悄的谈话,却被走在前面的关绪清听见了,他心中怦然一动,心说老四今天是不是有意安排这场打狼呢?狼群既团结起来对付野猪,又反过头来自相残杀,让人不由得生出许多联想。在朕的身后,他们兄弟会不会也这样自相残杀呢?他们会不会联起手来,对付当了自己的兄弟呢……想当初,康熙朝有个历史著名的九龙夺嫡,这种事会不会也发生在自己身上呢。不管怎么样,看来老四用心很深哪。哼,不过你用心再深也逃不过你爹老子的法眼,孙猴本事再大又能逃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吗?朕先不动声色,且看你们以后怎么在朕面前表演。
关绪清一边沉思着,一边往前走。草地上遍地都是死狼的尸体和碎肉,血迹斑斑。他们来到那头已经被狼咬死的野猪跟前。关绪清一个不留神,踩到了野猪身上。没成想那野猪还没断气,“嗷”的一声直立起来,瞪着血红的大眼,盯着关绪清。众人都大吃一惊,巴特尔拔出腰刀就冲了上去,却听一声低沉的呵斥:“回来,保护两个孩子要紧!”随着这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