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家中祖产给卖了。
那牙子把那块地夸得天花乱坠, 沈临川只是默默听着,房牙子说得口干舌燥的,沈临川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们二人也不是头一次做生意了。”
这房牙子是之前帮他们找院子那个,后来沈家和张家的院子也都是找他找的, 两人也不是头一次接触了,这买庄子不像赁院子, 买了之后就是自己的资产了, 所以格外谨慎了些。
房牙子心虚笑了笑,“那东家急着脱手,价儿这才低了些。”
“为何急着脱手?”
房牙子见瞒不住只好说道:“这户人家姓方,之前祖上也是富裕过得,如今落魄了, 儿子又沾染了赌债,那要债的逼着要用庄子抵债,方老爷子不肯, 这才急着脱手庄子。”
沈临川明白了,“有点麻烦。”
这方家的庄子是比市面价低上一些,但沈临川也不想招惹上什么难缠的人,方家之所有急着卖庄子,就是想还了赌债之后留下一笔养老钱, 若是直接拿庄子抵债,那一家落得个流落街头。
房牙子急着拿佣金,一个劲儿地劝说,“沈相公,这庄稼位子好,田间又引了沟渠,灌溉起来十分方便,不如去瞧瞧?”
“可还有其他人家想买,方家惹到的是什么人?”
房牙子举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沈相公真的是不好糊弄,若是换了其他人,一听说这么好的庄子便宜上那么多,旁人在哄上一哄,以为是块肥肉早就晕头转向咬上了。
“暂时没有人家想接手,这,这……”房牙子见瞒不住给说了出来,“欠银子的叫混老三,在开平县泼有几分面子,三教九流的,跟狗皮膏似的,是个混不吝,一般人家不愿意招惹。”
沈临川轻轻敲着桌面,庄子是便宜,但也麻烦,若是买了这方家的庄子,那也惹上了麻烦,他现在还是个秀才,虽然秋闱已过,但榜不是还没放嘛,沈临川有点不想接手。
若他考中了举子还好,那是没考中那不是给家里惹了大麻烦了,处理起来也够让人头疼的。
“沈相公,不如去先去瞧瞧,若是喜欢这价儿还能再商量商量。”
这房牙子口舌了得,把那庄子说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房牙子以为说不动沈临川的时候,他这才松了口,沈临川扭头看向坐在一边的周宁,“去看看?”
周宁正神游物外的,被沈临川问了一句愣住了,还没听清楚是什么呢就应了下来,“好。”
“既然我家夫郎有些兴趣,那我们就先去看看。”沈临川想这城郊附近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要脱手田庄的,就先去看看也费不了什么功夫。
“好好好,我给您引路。”
沈临川叫了小石头套马车,两人跟着房牙子看庄子去了。
这方家的庄子离县府不远,赶着马车出了城门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现在已经入秋,地里种着稻谷和苞谷这些,还有一些果树上面挂着一串串果子甚是喜人。
房牙子骑着驴子跟在一旁,“沈相公周夫郎,你们瞧,这地多好,果树也都有些年头了,接手了就能挣上一笔钱,那,前面就是方家的院子了,是个老宅院,盖房的木料用得都是从南方运过来的杉木哩。”
到了方家田地这块,沈临川和周宁下了马车,和房牙子一道在田间地头转转,房牙子指着田地里的稻谷给两人看,“瞧瞧,多好的水田,这稻谷马上就能割了。”
这方家的田地好是好,就是惹了麻烦不大好处理,沈临川也不急着买,想着日后有了合适地再买也不迟。
沈临川小声和周宁说着话,房牙子拿不准沈临川的主意,一个劲儿地说这方家的田庄多好多好。
沈临川正打算回去呢停下了脚步,只见一片荒地处爬着一处熟悉的藤蔓,混在杂草中被缠得黄了叶子。
房牙子以为沈临川对那片荒地感兴趣,忙说道:“这一片荒地更便宜,有十来亩呢,一亩地只要五百文,跟白送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