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过低的咒灵,都显得十分违和。
“对了,加茂政介失踪了,”在挂电话之前,悟提醒道,“说是休假,但哪里都找不到他。”
……失踪啊。
消失的还真是时候。
杏里道:“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她盯着黑屏的手机,沉默片刻。
加茂政介——她还算有点印象,是高自己两届的学长,没记错的话,今年应该有三十岁了。
这个人,因为祖辈留下的污点,很少参加“御三家”的集体活动,而在学校,杏里又不是个热衷社交的,所以对他的印象十分浅薄。
——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
因为九十九由基经常参与高年级的任务,有时候受了气,就会跑过来和她倒苦水。
而加茂政介这个人,又是很典的那种“日本男人”,认为学校里的年轻后辈,特别是女性,都要对自己点头哈腰,久而久之,杏里对于“加茂政介”那为数不多的印象,竟然全部都来自于同期好友的吐槽。
九十九说,加茂政介是个笑面虎,看似老好人,实则心机深沉,吃不得一点亏——她与此人出过几次任务,每每见到他,特别是那身笔挺的黑色制服,就一肚子气。
“——他居然要我给他熨衣服诶!太好笑了吧?”
记忆中,九十九盘着腿,坐在教师的讲台上,把夜蛾老师的戒尺抓在手里,挥舞的猎猎作响。夕阳随着微风拂过教室,吹起窗帘的同时,也把整整齐齐的课桌映出一种近似老照片的昏黄色调。
杏里没有抬头,手里握笔,簌簌写着作业。她听见九十九的衣料擦过桌沿,滑下来,走到她身边,抽走了她的笔。
她抬头,看见九十九目光灼灼,脸庞正对着夕阳,红彤彤的,近乎燃烧。
“那个狗东西,心眼比针尖还小,就因为我没有给他泡茶,一直给我
小鞋穿!”
她愤怒地按着圆珠笔的按动头,发出一连串“咔哒咔哒”的声响。
“他还真好意思,不过是比我早读了两年书,顶了个‘前辈’的名头,就要我做这做那——熨衣服?端茶倒水?呸呸呸——滚犊子!”
“省点力气吧,这就是日本的‘前后辈文化’,读书也是,工作也是,在哪里都逃不掉的。”
杏里慢悠悠地合上习题册,“如果你不喜欢,可以去一些新盖的学校,那里或许会宽松一点,但在这个历史悠久的‘东京都立高专’,除非运气好,碰上不讲究的前辈,不然别奢望了。”
“我知道——我知道它可能烂,但没想到会烂成这样!”
九十九忿忿不平,咔哒咔哒,按着笔,走来走去,“夜蛾老师邀请我入学的时候,我看他那副‘混混老大’的模样,还以为这里是那种快意恩仇的‘极道高校’——没想到,无趣的要死,上面还全是无法沟通的榆木脑袋!”
“你这样说,夜蛾老师会哭的,他只是长得像‘混混’,并没有要骗你的意思,而且——‘极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里的等级秩序比我们这儿还严苛呢。”
“哎呀,我就是做个比喻。”
九十九停下脚步,利落地转过身,把笔抛还给她,“杏子,你好扫兴哦,我现在不想听大道理!”
杏里接住笔,在指尖一转,识趣地换了个话题:“所以,你把他揍了吗?那个加茂。”
说话间,她往后一仰,靠着椅背,看向那个浸泡在夕阳暖黄光里的女人——九十九由基潇洒甩头,在一片晃眼的金色海洋之中,抚了抚自己的长发,摇头道:
“没有。”
“真意外,我还以为对方铁定住院了,少说也得是‘石膏’起步。”
“石膏?啧啧啧,那你太小瞧我了,要是我真的出手啊,绝对是‘呼吸机’起步!”
“那你怎么没出手?”
听到这话,她立马斜着嘴,“嘁”了一声:“都怪夜蛾老师,横叉一手,害的我没揍到人,啊啊,越想越不爽,气得我现在连晚饭都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