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纪宁真不是在捣乱。
青徽公馆客厅角落有一架昂贵的白钢琴,张阿姨天天擦,一尘不染,此时刚好派上用场,手指下,流畅轻盈的音符涌现。
一首很动听温柔的歌。
段纪宁口齿清晰。
很多歌词光是念能听得出来,说是写给孩子,也应景。
苏诃也说:“真难得。”
陆应倬把单独一盅鸡汤给陈今,确认他已经听入迷了,毕竟还能说出昏头的话:“……难怪有挺多人喜欢他,业务能力不错。”
陈今就夸了一句。
陆应倬让张阿姨把块头牵走,对回来的段纪宁说:“很好听,唱功又进步不少。”
段纪宁哼哼两声。
陈今凑到陆应倬耳边问:“他干嘛那么在意你的态度?”
“不知道。”
陆应倬又是那句:“你去问他。”
“不要。”陈今皱眉拒绝:“他对你崇拜不代表高看我,说不定蛐蛐我怎么勾搭你的呢,我才不要凑上去,我们不是一路人。”
陈今看人是有一套的。
散席离开之际。
段纪宁还真来和陈今道歉了。
“我这个人起床气比较严重,如果不是经纪人提醒我,我根本不会记得自己做过这件事,毕竟比这过分的事情我做得不少,对不起了。”
陈今:?
他内心疑惑。
结果段纪宁盯着他问:“……我能问你吗?你是怎么说服陆应倬一起养你提供的精|子生的孩子?”
陈今:“……”
他头也不回进了家门。
段纪宁没走,特意在等陆应倬过来问他:“道歉了?”
“效果一般。”
段纪宁说:“我就问他你俩怎么在一起的,孩子是不是他的,他什么都不说就走了。”
“孩子是我的。”
陆应倬替陈今回答:“也是他的。”
段纪宁总不能拂他面子,随意点点头,“我之前从来不知道你喜欢男人,现在知道了……我爸妈爷爷催婚我哥,他还总拿你当幌子,现在应该不行了,他洁身自好这么多年一个不谈。”
陆应倬笑了笑。
段柏钦过来了,“聊什么呢?”
陆应倬问他:“你和段伯伯段爷爷不说,我倒是理解,纪宁二十多岁了你瞒什么?”
段柏钦把烟头踩灭,不明所以。
“我瞒什么了?”
陆应倬:“你幼儿园就扒人家小男孩儿裤子了,你弟说你这么多年一个没谈。”
段柏钦:“……”
他看向还在一头雾水的弟弟,无语,“给我滚回家。”
段纪宁站在两人中间,“什么意思?”
陆应倬把他脑子捋直:“你哥这些年男人没断过。”
段纪宁语言系统崩溃了一样。
一夕之间,他仿佛不认识站在面前的这两个人。
“不是——”
“你们从来就没和我说过!从没成年混在一起就算了,什么都不带我玩儿,现在连喜欢男人都要一起吗!”
“我就知道他这反应。”段柏钦脑袋都大了,拽走亲弟,“滚回家。”
段纪宁气死了。
“你有把我当亲弟弟看吗!我还在爸妈面前给你说好话——”
陆应倬看着人走远。
退后两步站了一会儿,散了一下烟味。
他路过院子,从门后把看戏的陈今揪出来,“看多久了?”
“他竟然不知道?”陈今吃瓜吃乐了,“他连他哥是gay都不知道?”
陆应倬:“他比你还小两岁,之前谈了个五年的女朋友要死要活,我以为柏钦这几年有和他好好聊聊。”
陈今点点头。
“难怪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这次回去什么都知道了。”
陆应倬捏他的脸,“他有没有说什么冒犯你的话?”
“还好吧。”陈今在他手里摇摇头:“他以为小耳朵是我通过不正当渠道生的孩子,问我你怎么愿意和我一起养,他都不敢问你!”
陆应倬笑:“晚上我打个电话约他们,过几天组个局。”
陈今:“什么局?”
“段家和陆家是世交。”
陆应倬提醒一句:“段纪宁被他爸妈宠大,很亲近,他今天来见过小耳了,虽然不怎么感兴趣,可他只要在伯父伯母那边提起,长辈关系好,陆家难说不会知道一些东西,我父亲能讲道理,其他人难说。”
陈今还是第一次听到他提起陆家。
“其他人是指……”
陆应倬:“现在的陆董事长夫人,她的一双儿女,我和他们都不是很熟悉,最好也永远不要有交集。”
手足关系这么紧张吗?
听得陈今心脏沉甸甸,问:“你是十七岁那年回到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