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可用几个方子,调整三载或能有半分起色,可要是想求神识清明如初……”
邵郎中欲言又止,终是摇摇头:“怕是非一两年可成。”
黄管事瞧出邵郎中有话没说,待出门以后又往他手里塞了一个荷包,笑道:“邵郎中可有什么不好说的话?”
黄管事眯着眼,心中狐疑,莫非林芝那婢子的病有猫腻?
邵郎中看了一眼身后,放低声音叹道:“老实与黄管事说罢,那婢子的病想要养好,需要戒忧思、慎劳作,能缓图渐进,养上年,待气血养足、脑窍复充,或有转机。”
黄管事和林森齐齐一怔。
邵郎中叹气:“若是府里的小娘子,那自是慢慢养着便是,可这做奴婢的……我想着,就不说了。”
黄管事登时哑然,让一个奴婢养上年载的病?旁人家碰到这等事,恐怕是直接把人打发出去了。
黄管事送走邵郎中,又宽慰林森好生照顾林芝,赶忙前去回话了。
那边林森目送两人离去,回屋里与母女俩嘀咕:“真真是……我怎么觉得邵郎中的态度有些奇怪?”
宋娇娘顿时提心吊胆:“莫非,莫非是发现了?”
林森摇摇头:“不是。”,他将邵郎中那番话告诉母女二人,方才往下道:“……我就是觉得邵郎中会不会太体贴了点?就,就像是在给咱们家寻出去的借口?”
林芝与宋娇娘面面相觑,半响宋娇娘摇了摇头:“咱们与他素不相逢的,又无甚交情,邵郎中何苦给咱们寻借口?”
林森亦想不通,他搔了搔脑瓜,暂且把这事放到一边,提起另外一件事来:“今日我上值时想起一桩事来。”
“芝姐儿。”
“嗯?”林芝歪了歪头。
“三姑娘将你赏了人。”林森面色严肃,缓缓说出问题来:“也就是说……原则上你与这人已定下了亲事。”
宋娇娘陡然色变,林芝也是一怔。
林森瞧着母女俩的神色,心情愈发沉重,仔细询问道:“你可知这人是谁?又在哪里做事?若是咱们想要离开知州府,并远离太平州的话,恐怕还要与这人打打交道才是。”
林芝搜刮脑中记忆,只记得原身当时情绪激动,并未看清楚对方的具体面容,只知是个头发散乱,遮住大半张脸,衣襟敞开,隐约能见着壮硕肌肉的闲汉。
至于名字……
林芝努力想了想,迟疑道:“那人,那人叫沈严?沈宴?沈衍?大体便是这个名字罢。”
“有何特征,是哪里人?”
“身材,很魁梧,尤其胸肌特别大……”林芝下意识回答。
林森:“……”
宋娇娘啐道:“芝姐儿,正经点。”
林芝顶着无辜的眼儿看去,怪无奈的,毕竟除去愤怒以外,前身记得的便只有那胸肌了。
第8章
邵郎中离开知州府后,先是回了医馆,待到晚间他才换了一身衣衫往别处而去。
邵郎中七拐八绕,很快便走进了名为卖鱼巷的一条小胡同。
这地儿名副其实,便是周遭百姓卖鱼之地,日日卖鱼杀鱼的,故而街道两侧皆是散发着鱼腥气,蝇虫飞舞。
邵郎中抬手挥退四周的虫豸,小心翼翼踩着干净的地方往里走,同时腹诽着这地儿的脏污,也不知道他们那些汴京来的贵人,怎能住下去的,反正换做自己,是肯定熬不下去的。
邵郎中边想边走,很快来到目的地。他踱步上前,用铜环敲了敲门,不多时大门打开一条缝隙,见着邵郎中才敞开来。
邵郎中进了屋,便见两名郎君立于堂内。左侧郎君相貌英俊,文雅洒脱,一身劲装瞧着极为干练,而右侧的郎君不似常人般将头发梳理得极为整齐,而是任由微卷蓬松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脸。
他的肩膀宽阔,身材高大魁梧,若林芝此刻在场,定能认出这便是原身记忆里的那个闲汉。
邵郎中给屋里二人行礼:“陶郎,沈郎。”
“邵大夫来了,请坐。”英俊郎君摆手示意,又唤妇人送茶:“屋里无甚好茶,邵大夫将就着喝一喝。”
“陶郎客气了。”邵大夫受宠若惊,忙从妇人手里接过茶水来。
他刚抿了一口,便听陶郎询问道:“你可见着那位姑娘,那位姑娘情况如何?家里人如何?”
邵郎中赶忙将茶盏搁在一旁,恭声回答道:“回禀陶郎,那位姑娘的情况……不太好。”
他将今日所见与对话尽数禀报与两位郎君,顿了顿又道:“瞧黄管事的意思,是要去回禀知州大人的。”
陶郎敛起笑意,若有所思,而后细致盘问片刻,末了才让人送上荷包后,又教人送邵郎中出门。
再来,他与沈郎道:“砚弟,看来……”
话还没说完,门口便传来阵阵骚动。紧接着一门穿着大红绸袍的少年郎君如蝴蝶般飞了进来,兴奋道:“砚哥,砚哥!听说你路上被人塞了一个美娇娘?人在哪里?让兄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