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才叫吾儿受了苦。不过若是你能劝动大公主去对付三公主,不也能为你报仇吗?”
“那母妃知道刺客不止一波人,还有别人也动手了,其中一人,利用母妃给儿调制的熏香下毒吗?”
良嫔脸色微变,她此刻眼底是真实的茫然,她不知道此事。
“你是说有人在熏香里下毒?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在后宫用毒!还挑拨你我母女关系,十四你告诉母妃是谁,母妃绝对不会轻饶那人!”
李暮歌没有说,她问了个在良嫔看来,完全无关的问题,“母妃,你看见过十皇姐死时的模样吗?”
“十公主?母妃去时,十公主已经入殓,并未得见,只听人说,她死时疯疯癫癫,一直嚷嚷着十一皇子寻她,最后呕血而亡。”
“她呕出的血全都是黑血,而且她不光呕血,她还疯了,她看见了死去的人,她的脑子里有一万只虫蚁在啃咬她,她痛苦极了。”
随着李暮歌的话,良嫔的表情越来越僵硬。
等李暮歌说完,良嫔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十四,你怎么会这么清楚啊?”
李暮歌抬头直视良嫔的眼睛,为什么她会这么清楚?
当然是因为,她死在那个毒上许多次了,她如今都能回想起来那种痛苦。
中毒身亡的死法,是所有死亡中最痛苦的死法,她永远忘不了那一次次呕血而亡的经历,忘不了临死前的幻境折磨。
她记忆中早已作古的长辈,他们曾经和蔼慈祥的笑容,在幻境里变得无比诡异,她所有美好的回忆,似乎都在一次次死亡里被消除。
这让她如何不记忆深刻呢?
“当然是……淑妃娘娘告诉我的,她说,那不是普通的毒,是蛊。”
良嫔根本不相信淑妃会告诉李暮歌那么清晰的细节,但她也想不出别的可能,总不能是十公主中毒后,李暮歌一直在旁边看着吧?
“宫里怎么可能会有蛊!十四,你莫要听淑妃胡说,就是一种毒罢了,巫蛊之术乃是禁忌,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不提就不存在吗?有人已经拿那东西害人了,母妃,是我将有蛊的熏香,加在十皇姐的香炉里的,如果不是我发现的早,今日躺在棺材里,尸体腐化成泥的人就不是十皇姐,而是我了。”
李暮歌残忍地捅破了良嫔不愿意细想的现实,良嫔嘴唇颤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李暮歌能感受到,良嫔看她的目光,越来越复杂,越来越痛苦,或许在此刻,良嫔才意识到,她曾经的女儿已经彻底消失了,站在她面前的十四,早就不是昔日那个怯懦胆小的小公主。
她已经杀人如麻,手上全是兄姐的鲜血。
“母妃。”李暮歌走到良嫔面前,身后拢了拢良嫔的衣服,整理了下一下,“还请母妃仔细想想,谁能不着痕迹的在母妃亲手调制的香里下毒呢?”
谁能?
良嫔下意识想到了小六。
其实在李暮歌提起蛊虫的时候,良嫔就已经想到她了,只是她不敢说出口,也不愿说出口。
“你、你六姐她,她不是故意的。”
半天才从口中挤出一句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辩解,这一句辩解听上去是那么无力。
“母妃,您自己信吗?只是有一件事,儿真的很好奇,六姐到底是打哪儿学会的这御蛊术?甚至在她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养蛊虫害人了。”
良嫔面上的表情,此刻僵硬得好似刻上去一般,她的身体也很僵硬,李暮歌能感受到,现在良嫔全身紧绷如石头。
良嫔的反应让李暮歌彻底死心了。
“母妃,你什么都知道啊。”
“哐!”
一声惊雷自天边响起,五月末的最后一场春雨,春雷阵阵,地面万物复苏,花草树木都开始迎接属于它们一年里,最为繁茂的时节。
良嫔顶着豆大的雨滴回了梧桐殿,她回来时,雷光照亮了半边天,照着那风吹起的红绸,似噩梦里死去之人的怨气,张牙舞爪地想要将仇人拖入地狱,为其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