厍凌就抬起她下颌,让她看清楚他那张脸,声音带许质问的意思。
“我是谁。”
任舒感觉下巴被捏得有些痛,她微微别开,脸颊还是贴着他的胸口的,胳膊抱着他的腰不松开。
隔了十几秒,厍凌沉了口气感觉她醉得不轻,准备带人去洗澡。
“厍凌。”
任舒眼圈还很红,声音低闷着:“你能不能,叫我宝贝。”
她听到苗佩玉叫崔念念宝贝。
那她呢。她什么都没有。
厍凌看着她满脸红意,觉得她还有辨别人的能力,便也没有真的神志不清。
厍凌在这一瞬间,知道了任舒的境遇,甚至在毕业后短暂的几次交集中,窥见那时她的迷茫跟懵懂,以及迟钝又难以化解的难过。
空气一片寂静,任舒疑惑地抬起头,看到他抬手在她眼睫上拂过,擦掉她的眼泪。
她耳畔的声音格外清晰,也见到厍凌笑了声,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发酵会让人产生高于阈值的神经递质,她总觉得此时厍凌的笑没那么冷了,反而很温暖。
“好了,别哭了。”
“我的宝贝难过了。”
厍凌擦不掉她的眼泪,便用手指贴着她的眼皮,声音放缓问:“因为什么,要跟我说吗。”
任舒眼睫微颤,呼吸一滞。
第35章 泛红
眼皮很重, 任舒闭上眼,感觉身体也有些沉:“因为,我妈妈。”
耳畔熟悉的嗓音总会勾出些他的其他话语, 一句句穿透心脏,让她呼吸不过来。
“对不起, 我太娇气了。”任舒鼻音很重, 眼泪又往下掉。
厍凌听见她这句话,忽然皱了下眉,用手指掰扶她的脑袋跟他对视。
“没有。”
“你说我。”她泪眼看着厍凌, 脸颊红红。
厍凌莫名从她语气里听出些委屈跟埋怨, 平常那么老实安静的一个人, 醉酒后的情绪倒是丰富。
“我没说。”
把喝醉的人当傻子。
任舒脑子也顿,想不明白就不吭声了。
“对不起,我道歉, 我不是故意说你的。”厍凌坐在沙发旁, 揉了下她的头。
任舒就扬起脑袋:“好罢。”
厍凌觉得她这会儿有些可爱了。
看到她往下倒, 倏然用肩膀撑住她的额头,人好奇又含糊地问:“你也会有脆弱的时候吗?”
毕竟任舒感觉他连发烧感冒时都不忘提出送她回去,尽职尽责给她解决生理需求。
他太冷静了, 连目光都带着理性的凉薄。
“当然会,是人就会。”厍凌有些好奇他在她眼里是什么样的人。
任舒声音含糊不清,抱住他的脖子又说:“可你不是。”
厍凌眯起眼, 手指捏着她两腮, “说什么?”
“你不是。”她很是坚持,死不悔改。
冷冰冰的不像人。
“是。”
“不是。”
厍凌懒得继续这个话题,太傻了,于是反问:“我不是陪你睡的是谁。”
任舒又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又问他:“能跟我说吗?”
你脆弱的时候。
厍凌盯着她没说话, 随后用手指碾在人的眼角,那一小块皮肤软又湿润。
“你会记得吗?”
任舒头晃得像骰子,支支吾吾说不记得。
厍凌抱着她,把人放在装满水的浴缸里,等她泡完澡洗完头发,厍凌把她放床上,又给空调调高温度。
她一直很老实安静,解决起来不麻烦。
任舒脸颊热意不褪,皱着眉头很难受地用脸颊贴在厍凌冰凉的手背上,厍凌有些手酸,又被她紧紧抓住往脸颊贴。
便放弃了抢走自己的手,用左手给她把被子盖紧了。
原本从杭州到温哥华的行程临时取消,要来北京参加科技峰会,在杭州那晚结束之后,厍凌醒来酒店套房空空如也,他是想跟任舒谈一谈,首先他觉得这件事没有必要说,改变不了什么,其次旁人的生活跟他们无关。
他穿着拖鞋一早敲了任舒的门,很少有地脑海里酝酿了些话。
办理退房时才听到前台说她中午已经离开。
厍凌没想到会在北京遇见。
或许任舒只要待在北京,他就一定会知道她在哪里。
厍凌挣脱开手,把她的手指轻放进被子里,接了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关上室内的灯。
大半夜还在下雪,从窗口往下看,积雪把车轮都整个埋了。
任舒半夜醒来抱着马桶吐,厍凌给她倒了温水,又给私人医生打电话,吐完之后厍凌给人用毛巾擦着脸,又拿了漱口杯漱口,还点了醒酒药给她喝了几口。
折腾一晚上,他跨国会没顺利开成,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会议,但计划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