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笑啊。
她想。
缓了一会,她转身准备离开,但是一回头却发现刚刚的地方空无一人。
那双平淡如水的眸子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许一着急四处寻找,此时沙滩上的人很多,花花绿绿的衣服挤在一起,找一个穿着素色衣服的人不是那么容易。
她拿出手机刚要打电话,没想到一抬头,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散开,不约而同往她这边走来,身后的建筑亮起彩灯,下一秒,便看到了站在人群之后的许朝馨。
“妈。”许一挂掉已经拨通的电话,逆着人流跑过去。
身后的灯光秀将母亲的身影映得迷离而梦幻,仿佛一只黑暗中飞舞的彩蝶,抓不住,追不上,一眨眼,就已消失在花丛中。
许朝馨背对着她看着残阳下的大海,小时候许一其实很活泼调皮,第一次来海边,天性使然,转个身的功夫就不见了,她喊了好久,找了好久,最后才发现女儿正蹲在沙滩上看小孩们堆沙子。
她笑着去牵她的手——
许一握住许朝馨的手:“妈,怎么来这了。”
两人一起望着远处,她缓缓说:“好久没见你脸上带笑了。”
也好久没听她这样说话了。
许一没有回答,和母亲并肩站着,无声望向涌动的海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海风吹过衣角,丝丝清凉流入心底。
她转头看着母亲耳边丝丝银发,心里的话思索良久,才缓缓说:“妈,我不读研了吧,我想直接工作。”
身后响起“哇”的一声,将她的话盖住,灯光转换,眼前的海变得五彩斑斓。
清风吹过,许朝馨耳边的头发被吹乱,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过了几秒,她才恍惚回头:“你说什么?”
许一看着母亲,眼底突然破冰,随即笑了笑:“没有。”
……
许一在家陪许朝馨待了两天,周一启程回庆阳。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再次发生,走之前,她把许朝馨送去舅妈家待一阵,这里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怕再次发生意外。
回去的时候她穿了一件羽绒服,体内的寒气已经散去,但是一想到庆阳零下的温度又有些无可奈何。
这次回来比上次顺利很多,下午五点,她拉着行李往出站口走去。
……
瓦罐村。
公交站牌处,两个女孩凑在一起在玩花绳。
“这一步怎么弄来着,我忘了。”
“双手小指钩住两侧,三指聚拢,往上翻。”
“这个好难啊,这是里面最难的,小时候我在这里经常出错。”
“下面还有更难的。”
“哎呀,我长大了脑子怎么也不好使了。”
下一秒,杨梦回舍下女孩口中这个最难的步骤,抬头往不远处看,江忆安也跟着望过去。
“来了来了。”
道路上的雪已经化得差不多,湿漉漉地渗进沥青马路里,还来不及吸干,就被傍晚的红日这么照着,泛起一幕油光水亮的霓虹。
熟悉的白色公交车正在朝这边缓缓驶来。
江忆安手上的花绳还在绷着,直到公交停在两人面前,她才收起来,跟着杨梦回一起走过去。
许一背着包从公交车上下来,她见那人朝自己看过来,连忙叫人:“姐——”
叫到一半,又立刻改口:“老师好。”
许一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没有多作停留:“走吧。”
江忆安敛眉,攥着手里的花绳,一股熟悉的洗发水味道一不留神便已从鼻腔溜走。
而这时,只听走在前面的人留下一句:“既然叫姐姐了,以后就不用再叫老师。”
江忆安陡然瞪大眼睛,精神一振,连忙跟上去,听到这话,即刻乖巧地来了一句:“好的,姐姐!”
杨梦回惊了,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那天晚上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接着,她故意瞪了江忆安一眼,然后逗她:“你看你都叫依依姐姐了,那我呢,你叫我什么?”
江忆安自然知道,她软软地叫了一声:“梦回姐姐。”
杨梦回的心都被叫软了,顿时喜笑颜开:“忆安真乖,好听,爱听,多说。”
江忆安最会逗人开心,对着她又甜甜地叫了一声:“梦回姐姐。”
三人走到宿舍的时候,许一转头问江忆安:“那晚回去之后有没有生病?”
江忆安立刻回神,操着浓重的鼻音斩钉截铁地说:“没有!”
许一看着她被夕阳映得发红的面容,忍俊不禁,明明感冒那么严重。
她摘下背包,从里面拿出几本只有手掌大小的书,递给女孩:“这是口袋书,里面总结了各科需要背诵的内容,比教材方便。”
接着她又加了一句:“不容易被发现。”
听到最后一句,江忆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