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里唯有燕宜还算坐得住,笑眯眯看着沈令月眉飞色舞地讲解她的“大计划”。
嗯,沈大导演又要重出江湖了。
……
晚间,松鹤堂。
沈令月双手背在身后,一脸严肃地来回踱步,突然冲着众人用力一挥手。
“家人们,现在情况很严峻哪!我们一定要团结起来,建立昌宁侯府统一战线,维护家庭和谐安宁!”
侯府从上到下,从老到小,头上冒出无数问号。
不是,好好的一场日常家宴,怎么突然变成战前动员大会了?
太夫人揉揉眼睛:“咋了,胡人要打到京城了?”
那还动员个啥,赶紧收拾细软跑啊。
燕宜抿唇忍笑,起身不疾不徐地开口补充。
“祖母,小姑,父亲母亲,情况是这样的……”
待全家人听完来龙去脉,得知谢家的“丧心病狂”,恭王的“无理取闹”,个个义愤填膺。
裴玉珍最先拍桌:“谢家脑子有坑,我看恭王也病得不轻!关他什么事啊?允昭,你没得罪过他吧?”
裴景翊沉着脸摇头,“我与舅舅平日来往不多,但自认礼数周全,从未怠慢。”
裴景淮嘴快:“他是不是收了谢家什么好处啊?不然干嘛突然抽风。”
裴显瞥了孟婉茵一眼,微微皱眉,“若是恭王执意插手允昭的婚事,这事怕是要闹大了。”
光是一个马夫人找上门来,裴显还可以端出侯府一家之主的架子强硬拒绝。
但恭王是裴景翊的亲舅舅,时下礼法观念中,这是绝对怠慢不得的贵亲。
再加上清河郡主早逝,只要恭王一口咬定侯府没有尊重郡主遗愿,甚至上升到裴家苛待郡主血脉的高度上……哪怕裴景翊和燕宜是圣旨赐婚,只怕也很难收场。
“行了,你们说来说去也拿不出个好主意,那我说一句,就听月儿的!”
之前太夫人一直被全家默契地瞒在鼓里,不想让她跟着担忧,但老太太比他们想象中坚强多了,甚至还被恭王这一胡搅蛮缠的举动激起一股斗志。
“哼,他是允昭的舅舅,我还是允昭他奶奶呢!便是郡主还在世的时候,也要尊我一声母亲,他有本事就冲我这个老太婆来啊。”
太夫人对燕宜招招手,把她叫到自己身边,紧紧拉着燕宜的手,神情威严地扫过全家。
“我不管那谢家姑娘有多好,我只认燕宜和她肚子里的曾孙,谁敢动歪心思,别怪我的拐杖不长眼。”
裴显无奈道:“母亲言重了,允昭媳妇进门三年,侍奉长辈,统管全家,人人称赞,我们再满意不过了,哪能说换人就换人。”
“这还差不多。”太夫人满意了,又拍拍燕宜的手背安抚,“好孩子,只要祖母活着一天,谁也别想抢走你的位子。”
燕宜竭力逼回眼底湿意,温温柔柔笑道:“那您一定要长命百岁,看着我们儿孙满堂才好。”
鼻子酸酸的,她和沈令月相望一笑。
这些便是她们的家人,真好啊。
如果不是心里清楚有全家人的支持和纵容,她们也不敢折腾出这么大的场面。
沈令月拍拍手,拉回全家的注意力,清清嗓子:“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可能要大家受一点小小的委屈……”
她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全家人的目光齐齐落在裴景翊身上。
好像受委屈的只有允昭一个?
裴景翊眉头皱得更紧,刚要拒绝,对上燕宜水汪汪的眼神,扯着他的衣袖轻轻摇晃:“夫君,你就当是为了我,答应了吧。”
裴景翊咬咬牙:“……好。”
最难搞定的一环解决了,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太夫人先开口:“我这儿没问题,看我不吓死那个缺德黑心的。”
裴玉珍兴致勃勃:“那我就算是本色出演了?保证完成任务。”
裴景淮活动了两下指关节,冲着裴景翊冷笑:“大哥,咱俩好久没有切磋切磋了,这正是个好机会啊。”
一直乖乖坐在边上旁听的董兰猗举手:“二表嫂,我还有个想法。”
沈令月立刻鼓励:“表妹你大胆说!”
董兰猗眨眨眼,不紧不慢道:“正好最新一期的《琅嬛月刊》还未刊印,我一会儿回去就写个新故事,让小连掌柜加到书稿后面……”
大概是这么长时间的连载练出来了,她脑子转得很快,三两下就现场编出一个讽刺意味十足的志怪故事。
“表妹,难道你就是小天才!”
沈令月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夸奖:“太棒了,就这么办,这回咱们非让恭王丢脸丢到八百里外去!”
全家齐齐鼓掌,裴显更是拍手称赞:“兰猗真是长大了,果然人还是要多读书啊。”
董兰猗被大家夸得小脸通红,手足无措,连忙道:“那我现在就回去写,写完早点给小连掌柜送去。”
然后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