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辞平静道:“嫖姚是臣妾唯一的亲弟弟。”
皇上看着她,语声极沉:“皇后能看着任含贞搭上朕的手而无动于衷,却容不得她亵渎嫖姚半分,终究是亲疏有别。”
沈倾辞抬头看他:“那件事梁贵妃已经罚过,臣妾无谓再出手,让梁贵妃难堪,何况皇上是九五之尊,三宫六院实属正常。”
皇上冷笑,走前一步微微倾身,靠近她耳边低语:“沈家的大小姐,郡主娘娘,天下贵女的表率,果然雍容大度,连梁贵妃的处境和朕的后宫都考虑到了!可皇后,可曾有考虑过朕半分?”他忽然生了半分戾气。
沈倾辞身形仍旧端庄,回答的一丝不苟:“皇上乃是天下至尊,臣妾自然时刻将皇上放在心中。”
皇上的脸色骤沉,眼底闪过一丝薄怒,盯着她半晌,她面不改色,最终皇上愤然转身离开,沈倾辞淡定行了告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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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今晚乱成了一团,门房的小厮更是来回踱步,外总管不止一次来问:“姑娘回来了没有?文松已经问了好几遍了!”
门房的人也是苦不堪言,不是说宫里有晚宴,侯爷怎么突然回来了!还脸色不对劲,偏生溶溶姑娘还不在!正欲哭无泪,却见一辆陌生的马车缓缓驶来,府兵提刀,警惕了起来。
马车停了,就见岳溶溶走了下来,众人忽然就觉得明月升了起来,瞬间亮堂了,正巧文松等不及出来张望,就看到了岳溶溶,急忙迎了上去:“我的小姑奶奶,您可算是回来了!”
从前文松一紧张就会喊她“小姑奶奶”,她的心也提了起来:“侯爷回来了?”
文松脸色肃正:“何止回来了!已经回来有一段时间了!您去哪了?侯爷回来不见您,立刻发了火!”
一听,岳溶溶心里一沉,可她也因为曲烈山的后遗症在气头上,沉着脸往正院去。只见院子里所有的丫鬟都跪在了她的门外,她心里一咯噔,顿了顿脚步,文松快速在她身后低语:“姑娘,侯爷正在气头上,您说说好话,别说实话。”
他有预感,实话可能侯爷一点都不想听,他还要补一句:“而且侯爷今晚”
“我知道了。”
岳溶溶打断了他的话,提步走进房间,就看到惠音和谷雨跪在厅中,沈忌琛正襟危坐堂中,脸色有些苍白,沉怒地看着她。
第51章 杀意 “曲烈山,你以为本侯不敢杀你?……
沈忌琛眉眼含霜, 一点灯火照进他的眸底都是冰寒的。
“你去哪了?”他平静的声音极冷。
岳溶溶虽然也在气头上,却还是在他的逼视下抖了心房,为了不露怯, 她倨傲地看着他:“昨日和你说过了,我去看佩兰姐姐了。”
“还在撒谎!”沈忌琛怒而拍案, 腾身而起, 眼底闪过暴戾, 在极力压制, “我已经派人去找过你!你和葛佩兰晌午过后已然分手!这段时间, 你去了哪!”
岳溶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此时反倒冷静了下来,眸光无波地看着他:“侯爷不是早就心知肚明,何必多此一问。”
沈忌琛瞳孔骤然紧缩,脸色冷厉已极, 倏地握紧拳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扣住了她的臂膀红着眼瞪着她:“岳溶溶!不管我对你如何掏心掏肺,你都如此无情无义是不是!”
“侯爷!当初我为何进府, 你难道忘了?你让人把曲烈山打的半死不活!难道还要求我对你真心真意吗?”岳溶溶看到今日曲烈山被病痛折磨痛苦的样子, 也气疯了!
这件事从头到尾, 曲烈山都是无辜的!都是被她连累的,因为了她背上人命, 因为她失了自由断了大好前途, 如今还因为她落下病根,她如何能心安理得和沈忌琛在一起, 如何能不恨,她恨极了!
触及她眼底冰冷的恨意,犹如一把把淬毒的箭矢几乎要刺的沈忌琛千疮百孔。
他猩红的眼满目凄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声音干涩嘶哑:“这段时间,你一直在虚情假意?所以你不愿意和我出现在公众场合,至今不愿去看叶姝意!就是不想与他们有过多的牵扯是吗!”
岳溶溶别过眼,抿紧了唇没有回他。他的心像是被掏空了,悬在半空中,半死不活。
片刻诡异的宁静后,沈忌琛暴戾吼道:“回答我!”
岳溶溶被他吼得一个激灵,彻底豁出去了:“当年种种,你做假婚书也好,让我为妾也罢,你的母亲从中作了哪些梗,我都不想再去想了!但我知道没有曲烈山我早就是孤魂野鬼了!今日是他的生辰,我去看看他!有何不可!”
好像一头野兽冲破沈忌琛的心尖,血肉模糊,他愣住了,半晌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那个平安扣是你要送给曲烈山的?”
岳溶溶也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你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曲烈山是不是!”他目色逐渐冷凝。
岳溶溶一字一句道:“我只要他平安。”
她对上沈忌琛的眼眸,渐渐的,她惊怖莫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