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节(1 / 4)
韩圭虽说也是记室参军,但近一年来融入楚山,对楚山各个方面的情况熟悉之后,就不再仅限于书记官的差遣,更多的参与到军政事务的讨论与决策中来。
在韩圭看来,徐怀除知兵善战、武勇绝伦超凡之外,真正令他叹服的,乃是徐怀对天文地理工造诸法的通晓、理解远超世人,常有一些奇思妙想,非他与史轸、喻承珍、丁崇等人能及。
这也是楚山军这些年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关键。
他见徐怀明明知晓西域炮的诸多细节,竟然之前一直都没有提及世间有这样的利器。
徐怀也不能说很多未知的记忆片段需要机缘来触发,此时强按住心里的忧虑,说道:
“此种石炮虽名西域炮,实际乃西域以西、更为遥远的大食、阿拔斯等地匠师所创,是攻坚克险的利器。我以往担忧西域炮制法外泄,不利大越将卒倚守坚城,就有意没有去提及,却没想到此法还是由他人传入赤扈——事情恐怕是有些棘手了!”
“啊,袁垒那孙子,带着兵马直接上了!”周景叫道。
徐怀一向鼓励前阵指挥作战的军将因敌制变,鼓励他们居前指挥时,要更积极主动的寻找战机,而不是完全被动的听从中军大帐的命令行事……
这时候传令信骑刚刚驰下河床,北岸却有一部兵马,率先对部署西域炮的敌军发动突击。
众人定睛看去,却是在北岸拒敌的袁垒所部兵马刚刚经过很短时间的休整,这时候就迫不及待重整旗鼓,再次对当面部署两架西域炮的敌军发起进攻。
袁垒显然误以为敌军在前阵所部署的乃是极占空间的传统投石机,意图趁敌军前阵有些空虚、混乱,趁敌军还没有来得及组织人手操作投石机之前,就发动强袭一举攻下。
这时候徐怀他们想要传令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站在南岸坡岗之上,多少有些焦急的等待这处战局的变化。
敌军既然将十数架西域炮车部署到前阵,很显然做了周密的安排:
部署西域炮的周边,地势相对开阔、平坦,方便其后阵的预备兵马从侧翼杀出增援;更主要是这些西域炮周边不需要腾出十数人、数十人进行牵引发射的空间,其前阵盾墙枪林依旧密实坚厚;也因为不需要额外的牵引空间,西域炮周围直接用轻型盾车围护起来,相对独立,敌军的前阵甲卒也就能更为灵活的进退作战,不用担心阵列一旦被撕开,炮车即时就会被摧毁。
袁垒率部杀于敌军阵前,敌军的部署就体现出效果来:
先是有两队甲卒从两翼空档处突前杀出,与其前阵甲卒一并将袁垒所部抵挡住,短时间内难以进一步突击去威胁炮车。
这同时也是将袁垒所部阻拦在炮车投射范围之内。
因为是轻型西域炮,基座的固定及悬箱装填砂石增加重量很是方便、快捷。
相距六七百步,徐怀他们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十数敌卒站在炮车两侧,先用绞盘将炮梢尾部系连的悬箱提升起来,高高搭扣到悬架上。
西域炮的炮梢,乃是用多层木料制作、极其坚韧的长杠,头部仿佛一只巨大的木勺,拉低到发射台上,一次性放入十数枚石弹,就见三架炮车旁令旗舞动,扳开机括,使悬箱脱离悬架猛然下坠,带动炮梢,将总计约四十五枚石弹一并抛掷而出。
就见那些石弹在半空线划出一道道抛物线,往袁垒所部密集的阵列中砸来。
徐怀他们相距较远,无法判断石弹的大小,但他们很清楚,哪怕仅是拳头大的石弹,横跨三百多步抛砸过来,也足以将普通的木盾砸裂开来;直接砸到身上,少说也是骨断肢残。
他们眼睁睁看着袁垒所部,被石弹击中区域,像是被挖掉一块,骤然间有二三十名将卒,毫无防备的被石弹砸倒中、击倒。
叫众人看了禁不住眼皮子微微颤动、抽搐。
要知道一次激烈的战斗,阵列严密的楚山军死伤都不可能有这么惨重。
好在西域炮的二次发射,再比传统的投石机(石炮)快,也极为有限,身先士卒、居前冲杀的袁垒看到情况有些不对劲,即刻停止突击,率部往后撤出。
不过突击敌军的将卒突然间遭受这样的打击,难免有些慌乱,敌军却抓住机会发动反击,最终袁垒所部又死伤二十多人才拉开距离。
“这到底是什么鬼?”
待前阵兵马都从北岸撤出,敌军也没有往南岸杀来的迹象,于左右翼督战的唐盘、殷鹏也驰来坡岗,又惊又疑的询问西域炮的详情。
而此时徐怀已经将西域炮的图例大体画出来,正将袁垒及近距离看到西域炮发射的几名将卒召到跟前,比对一些细节进行调整,最后将更为准确、精细的图例交给一名书吏:“速速抄画十份!”
目前还不清楚赤扈人是不是已经将西域炮投入汝州、淮南乃至渭南等地战场,徐怀能做的就是将西域炮车图例及操作办法,即刻派人抄送梁县、淮王府以及枢密院,希望诸城守军能及时警惕起来加以防范。
事实上西域炮与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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