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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7 /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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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蕴。傅夫人虽有些心惊,但觉得在此要紧关头,应该拿出勇气来,一退缩可能会前功尽弃。

“奴才这么劝她,也是为了皇上。”

“噢,”皇帝说道,“你倒说个道理我听!”

“聪明天纵,莫如皇上。天家母子的名分早定,倘有变更,惊世骇俗,非社稷之福,又岂是太妃与皇上之福?”

皇帝不答,站起身来,背手蹀躞,颀长的影子,隐现聚散,包围着傅夫人,她觉得感受到很大的压力。

终于皇帝又坐下来了。幻影一定,傅夫人觉得舒服得多,将眼睛闭一闭,等晕眩的感觉消失,再睁开来时,不由得又是一惊,她看到皇帝颊上有隐隐的泪痕。

“看来似乎非委屈我母亲不可了!”皇帝感伤地说。

傅夫人知道这句话与他的眼泪,都是决心让步的明证,自然深感宽慰。因此,她方寸之间,开始能容纳一些别的感情了。

“先帝说过,‘为君难’。皇上纯孝天成,自然能仰体先帝的微意。”

皇帝点点头。“一点儿不错!”他说,“父母之间,必须作一抉择,先帝授以神器,我不能不敬谨护持。”

“是!”傅夫人答说,“太妃想来亦一定这样子期待皇上。”

“真的?”皇帝很注意地问。

“奴才陪侍太妃多日,言行之间,深有所知。奴才的推测,自信虽不中,亦不远矣!”

“但愿如你所言,我才可以稍减咎戾。”

“皇上实在不必这样自责。虽然母子名分早定,皇上到了太妃那里,仍旧可以尽孝。”

“嗯,嗯!”皇帝深深点头,“我有两位母后,一位以四海养,一位唯我承欢膝下。”

“正是!”傅夫人很高兴地说,“皇上的想法,公私两全,实在是天下臣民之福。”

“可是,我母亲那里,还得请你费心斡旋。”

“皇上言重了!这个‘请’字,请皇上收回。”

皇帝笑笑答说:“这道得一个‘请’字又有何妨?”

傅夫人看到皇帝眼中,又流露出那种令人心跳的光芒,不由得把头低了下去,拈带不语。

“福如,”皇帝说道,“你是我母亲的义女,那么,我们应该怎么称呼呢?”

傅夫人不防他有此一问,正一正颜色答说:“君无戏言。”

“就算是戏言,也没有第二个人听见。”皇帝问道,“福如,你是哪年生的?”

“是康熙五十二年。”

“那比我小两岁,是我妹妹。”

傅夫人不答,只是把脸板了起来。但是皇帝并不觉得她是在生气,或者有何峻拒之意,仍旧神色自若地只管自己开口。

“妹妹!”他喊。

“奴才不敢当此称呼。”

“我不管你敢当不敢当。无人之处,或者在我母亲那里,我就这么叫你。”皇帝问道,“我叫错了吗?”

这话不能说他不成理由,但傅夫人自然不能有任何接受的表示,只连声逊谢:“奴才绝不敢!”

皇帝似乎颇为失望,却很见机地不再提及此事,只挑了个说不完的话题,问到她与“太妃”相处的细节。

于是傅夫人从头说起,娓娓而言,亲切异常。皇帝的身子,不知不觉地倾向宝座一边,连她头发上的香味都闻得到了。

等她讲完,皇帝问道:“照你看,我母亲到底知道不知道我现在的身份?”

“不知道。”

“是完全不知道呢,还是有点儿疑心,不过藏在心里不说?”

傅夫人想了一想说:“凡是先帝之子,自然都有继承大位的资格。”

这意思是说,“太妃”会想到她的儿子做了皇帝。心里有此准备,比全然不知总来得好处置些。

“福如!”皇帝问道,“你打算怎么样向我母亲道明真相?”

“这一层,”她迟疑着说,“奴才还没有想出妥当办法,还求皇上指示。”

“我就更没有好办法了。”皇帝答说,“我只有希望。”

“请明示。”

“希望我母亲不致受惊!”

“是!这一层,奴才也想到过的。”

“其次,我希望我母亲还能想得起我。”

于是皇帝谈他当年试马的“奇遇”,提到“太妃”手制的汤圆,语气表情,皆有余味犹存、不胜向往之意。

“啊!”傅夫人灵机一动,“奴才就从这一节谈起,不知可使得?”

皇帝沉吟了一会儿说:“也使得。”

傅夫人喜滋滋地说:“皇上准奴才这么办,入手之道就有了,应该可以顺利交差。”

“但愿如此!”皇帝问道,“福如,我应该怎么谢你呢?”

“奴才全家皆蒙厚恩,粉身难报,皇上这话,奴才不敢回奏,也毋庸回奏。”

“话虽如此,我应该有心意表示。那就再说吧!”

“是!”傅夫人起身说道,“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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