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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池鱼(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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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记挂着周述的胃疾,回京后便让宫中的太医前来诊治。太医毕恭毕敬地替驸马把了脉,沉吟片刻,方才温声道:“驸马只是积劳成疾,肠胃虚寒,修养得当,注意饮食温补,便可无碍。”

周述收拢衣袖,沉声道谢。

相思这才放下心来,旋即又想起自己与周述成婚已有时日,却迟迟未有子嗣,心中隐隐不安,便也趁机私下请太医为自己把脉。太医诊毕,含笑宽慰:“公主身子康健,气血调和,缘分到了,自然能得偿所愿。”

她虽不好意思,却也稍稍安心了些。

年节一过,镇国侯夫人沉孟姜的病情愈发严重,几个儿媳轮番伺候,唯恐照顾不周。相思虽是公主,但到底也是周家媳妇,便与周述一同前去侯府探望。

才刚到门口,周述便被父亲周恭简唤去了书房,说是有些事要与他商议。

相思只得独自去了婆母卧房,见沉孟姜面色蜡黄,身形清瘦许多,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赶忙让连珠将自己精心准备的药材取出,又请太医为婆母把脉问诊。

太医诊毕,叹道:“老夫人这些年忧思过重,操劳伤身,现下病根已深,最忌再劳心动怒,还需静养调理。”

相思见状,便学着几位嫂子的模样,亲手端起药碗,坐在沉孟姜身旁,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柔声道:“母亲,趁热喝了吧。”

正巧此时,周迢带着儿子周纬进门探望。年幼的周纬向来活泼,一见相思,便欢快地跑了过来。谁知脚下一滑,竟直直撞向相思。

相思手中的药碗顿时倾斜,热腾腾的汤药泼洒而出,滚烫的液体溅到了她和沉孟姜身上。

沉孟姜微微皱眉,倒没说什么,反倒是周迢脸色一沉,厉声道:“公主,您怎么说也是周家的媳妇,怎地做事如此毛毛躁躁,半点规矩都不懂?”他快步上前,见沉孟姜手臂被烫红了一片,怒火更炽,冷冷瞥向相思,语带质问:“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相思从未被人如此发难责备,未等她开口,沉孟姜已然出声斥责:“胡言乱语!这又不是公主的错,分明是你管教无方,由着孩子胡乱跑跳,才闯出祸端。”

周迢闻言,面色不善地哼了一声,显然不服,冷冷瞥了相思一眼,明摆着是不屑。

相思抿了抿唇,没有反驳,只是低头看着自己被药水烫红的手背,眼中浮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在宫中自小被娇宠,何曾受过这样的质疑?

相思心里憋着一股委屈,缓了口气,压抑着哽咽低声解释:“我真的、真的不是有心的,母亲,对不起。”

沉孟姜看着她,语气平和:“无妨。你在这儿也守了不短时间了,都出去歇着吧。”

相思咬了咬唇,终究还是点点头,随着周迢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屋子。

周迢见周纬已经被打发走,显然是有话要说的模样,相思冷冷一哼,站定脚步,仰起头静静地看着他,等他发话,看看他又能说些什么。

“公主,母亲本就身子不好,心情也差,我劝你还是少来侯府,免得再惹她心烦。”周迢的声音像青瓷盏底刮着檀木案几,十分刺耳。

相思皱眉不解:“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何时做了让母亲难过的事?叁哥还是把事情说清楚了好。”

周迢冷笑了一声,眸光带着几分讥诮:“没有吗?你也在邕州,五弟做了什么你最清楚不过。可回来后,皇帝不但没有嘉奖,反倒降职罚俸,这像话吗?”

相思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好像无从反驳。

周迢继续道:“五弟的大好前程,就因为你,被毁了。”

相思心里一窒,立刻反驳:“我没有。叁哥请慎言。”

周迢哼笑,目光带着不屑:“怎么没有?最是无情帝王家,你们兄妹——”

话未说完,便听到一个急匆匆的声音打断了他:“叁哥,叁嫂说蘅蘅不舒服,让你过去看看。”

周遇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神色焦急。周迢被打断,脸色不好看,狠狠地瞪了相思一眼,甩袖而去。

周遇目送他离开,才低声安抚道:“叁哥性子莽撞,总是得罪人,公主别生气。”

相思哪能不生气?她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坐在廊下,扁着嘴,眼眶泛红,泫然欲泣。

周遇弯下腰,语调温和:“这件事,我叁哥只是气不平罢了。你看,我父亲都没说什么,他不过是小题大做,公主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相思咬着唇,小声嘟囔道:“可这件事情确实不是我的错。我也去求过父皇。”她抬起头,眼神倔强地看着周遇,语气愤愤不平,难得显出几分公主的矜贵:“周迢凭什么指点皇家?难不成我父皇还能对不起你们镇国侯府?父皇是天子,绝不会有出错。”

周遇目光一动,只是笑了一声:“没有,公主说得对,皇室怎会有错?”他的嘴角还噙着笑,可那笑意分明是裱在绢上的工笔花鸟,经不得半点风吹草动。

相思兀自生着闷气,语气也少了往日的活泼。周遇见状,便笑着提议:“我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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