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可能将自己便是近来京城中风头无两的云香楼东家这层身份告知于他。
毕竟一旦让他知晓自己与齐青寂往来,天晓得又会闹腾出怎样一番风波来。
阮凝玉知道,以他根深蒂固的古板思想,如今他将她管得这么严,更不会让她这个闺阁女子抛头露面地去做生意了。
谢凌倒没怀疑,他当真了,也没有将她手里的册子拿过来看,脸上仍是儒雅的微笑,比去年时他那张冰冷的面容,已是好上了许多不止。
阮凝玉没想到现在谢凌来海棠院来得这般勤,他也不怕府里的人看见!
阮凝玉叫春绿收拾了这些册子。
男人一来,她顿时便有些烦躁,没忍住红唇带刺,“我今儿个没涂口脂,可没那玫瑰膏子给你尝鲜。”
她的口脂是用玫瑰膏制成的,一盒要二两,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多涂,哪能像前几次那样,就让他二话不说便凑过来沾了去。
这般想着,指尖无意识地抿了抿唇角,仿佛还能触到往日被他含住唇瓣时的温热。那玫瑰膏子混着他身上的雪松气,缠缠绵绵的,如今想来却偏生添了几分恼意。
未曾料到,平时内敛温柔的男人,心里其实是藏了些兽性的。
谢凌自然清楚阮凝玉见了他,脸上定然不会有半分好颜色。
但他只是笑笑。
两日过去,对于她和沈景钰的事,他已经气消得差不多了。
只是觉得沈景钰这个年纪,也该是娶妻了。
“我今日过来,是有正事要同你说。”
可惜阮凝玉还是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
她不肯理睬,他又不是个会主动说很多话的人,此举分明是在为难他。
她不说话,谢凌却也不恼,而是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阮凝玉背对着他,不理睬。
她斜倚在美人靠上,一双玉足懒洋洋地翘着,脚尖几乎要蹭到天边去,那绣着杏花的绣花鞋本就松松垮垮挂在脚踝,此刻不知怎的一滑,竟轻飘飘落在了地上,露出一截莹白如藕的脚背。
这处原是庭院连着正屋的走廊,故此福财这才跟了过来。
福财为人机灵,迅速低下头。
本来还在笑的男人,此刻却是迅速沉了脸,面色很铁青。
谢凌一时也不作声,就这么冷冷地看着她。
他气得不轻,手背都能发抖,气她明明有外男在场,她的坐姿还这般轻浮随便。
女人家的脚岂是能随便被男人看的!
而阮凝玉也恼他又过来了海棠院,故此非要跟他作对,丝毫没有要将鞋捡起来穿上的意思。
她知道,她身上有着许多谢凌很反感的点,不然谢凌上次也不会这么生气。
谢凌厌恶她与众多桃花牵扯不清,也厌恶她妩媚轻佻,不守规矩,如今她在谢府内不穿鞋袜,露出玉足,更是他这个迂腐保守的人所不能容忍的。
福财见气氛不对,默默退了下去,将场合留给二人。
瞧着谢凌黑沉沉的眸,阮凝玉却笑了,故意激怒他。
“怎么,我不过是脱了绣花鞋而已,表哥便不能忍受了么?等入了夏,屋里即便摆着冰盆也难挡暑气,到那时,我怕是连束胸都懒得系,只穿些薄如蝉翼的衣裳在屋里走动。表哥若见了那般光景,岂不是要气炸了肺?”
男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就这么怄气了片刻。
阮凝玉也没有低头认错的意思。
谢凌真想把她丢进湖里,让她浑身淋湿,好好清醒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两人就这般对峙着,剑拔弩张,气氛沉闷诡异得可怕。
最后谢凌反倒无奈地叹口气,就这么屈身蹲了下去,拾起那只绣鞋,小心翼翼地执住她的脚,轻轻为她穿了回去。
“江南正是烟水迷离、风光正好的时候,本想带你一同去江南的,但如此一来,若真这么做了,老太太那边定然瞒不住。我知道,凭我执意坚持,未必不能带你走。只是那样一来,老太太必会用各种法子逼你,到头来,怕是要委屈你屈身做妾,也并非我所愿。”
他想给她的,又何止是个妾室的名分。
阮凝玉怔住,原来他所说的正事便是这个。
待给她穿上绣花鞋后,眼前眉目锋利的男人却忽然沉了气息,墨眸里充满了呼之欲出的占有欲,“不穿鞋袜可以,不束胸我也允了,我知道女人束胸本是件难受的事。”
他可以妥协。
“但只能在你的屋里头,其他场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