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
乌鸦在古老的森林里鸣叫,随着一阵风起,一群乌鸦飞起,掠过森林进入了一处庭院里,站在黑色的屋顶上,看向不远处漆为红色的建筑。
足利义满、藤原庆子并肩而行,走在下鸭神社的参道之上,道上白沙铺满,象征着纯净。
步履呱嗒呱嗒——
藤原庆子娇媚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一只手搭在隆起的腹上,温柔的目光看向足利义满:“主人终于有闲心陪我走一趟了。”
足利义满叹了口气,眉宇间化不开的是忧愁:“不是不想早点陪你来这里,而是军务实在太繁,你也知道,南朝之人如同疯狗,每三两日便有一次攻势,好在诸将用心,将南朝军压制了回去。”
“这段时日,也算是捷报频传,前日还有消息,南朝在纪伊折损了三百余人,退出了和歌山平野。今年,说不得可以一举将南朝扫出纪伊,咱们的孩子,也能有个安稳的国家。”
藤原庆子莞尔:“主人辛劳,庆子知道。只是也不能总顾着忙碌,有句话说得好,张弛方有道。”
足利义满也想一张一弛,可局势不允许啊。
五年前,确切地说,也只有四年多,太宰府事变,让原本在九州占据绝对优势的北朝损失巨大,南朝死灰复燃,一下子占据九州,声势浩大,如火如荼,南朝与北朝之间的战争也逐渐变得多了起来。
这几年中,彼此之间用尽手段,许多地方丢了再抢,抢了再丢,几易其手,双方折损颇众。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南朝将官的能力比不上北朝,在这两年里,北朝连连取得了数次关键战场的胜利,将南朝势头彻底打压了下去。尤其是过去的一年,南朝几乎就要失去纪伊,现如今就躲在山里或海边游荡。
失去纪伊,他们在本州岛的势力也就只剩下西北方向的周防、长门、安芸三地,想要再威胁京都,那是不太可能了。
管领细川赖之脚步匆匆,见到足利义满,神色焦急。
足利义满看出了细川赖之不对劲,让人搀扶藤原庆子先回去,然后走向细川赖之:“发生了何事?”
细川赖之道:“大阪湾突然出现了一支船队,旗舰很像是传闻中明廷的大福船。”
“明军来了?”
足利义满脸色一变。
细川赖之摇了摇头:“不过不太像是明军的船,没有将旗,也不见日月星辰红旗,只有一面骷髅旗。”
足利义满眉头紧锁,疑惑地看着细川赖之:“骷髅旗?”
细川赖之重重点头:“应该是海盗,传闻陈祖义海贼团就喜欢挂骷髅旗。”
足利义满面色凝重,脚步也有些沉重:“倘若当真是海贼的话,此事还好应对,毕竟不是什么明军精锐。可若是明军,事情很可能有变。”
“应不太可能是明军。”
细川赖之否定了这个看法。
原因很简单,大明那么强盛,船队那么威武,军队那么好战,他们要派人来,完全可以派那一种如山一般高的宝船,直接用气势就足够压得北朝的所有船不敢动弹。
没道理装海贼,自降身份啊。
疑惑的足利义满没有等多久,最新的消息很快送到京都。
“陈祖义,他还活着?”
足利义满难以置信。
细川赖之、斯波义将等人也颇是震惊。
陈祖义确实是海贼中的传奇,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但知道此人很厉害,传闻就是他带海贼攻破了高丽王都,连国王都被掠了去,最后收了一笔钱放了回去……
后来被顾正臣一顿揍,销声匿迹了,再后来出现在南洋,再后来还是被顾正臣一顿揍,又不见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家伙竟然还没死。
“他来京都见我做什么?”
足利义满疑惑地问。
细川赖之回道:“说是要做一笔买卖,上岸而来的人只有五十余人,大部留在了海上,看样子,其兵力大致有六百左右。若是太政大臣不想让他来,我这就安排人将他送走。”
斯波义将赶忙走出:“应该让他来一趟,即便是买卖不成,也不应得罪此人。他能在明军的追剿之下活下来,还能拉起一支队伍,说明是有些本事,若是此人能为室町幕府所用,说不得南朝水军便可以彻底覆灭了。”
足利义满想了想,欣然点头:“有道理,让他来,派人迎接。”
不管陈祖义的目的是什么,从他嘴里打探下消息总还是可以,毕竟这些年只顾着打仗,压根不知道大明有什么变化。
为啥不继